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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遇、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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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柱在焦大說話的時候, 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擔負起了看孩子的重任, 將焦世博和自家兒子領到了一邊, 他很清楚,自家武藝不成,還不想焦裕豐那樣有山林的經驗,所以不添亂,看好孩子,就已經是幫忙了。

可再怎麽知道,心下的慌亂和擔心還是不能減少的, 所以即使站開了, 眼睛也一直盯著正戒備的往那斜坡過去的老爹和堂弟那邊,眼睛更是不住的在四處打量, 想幫忙的心思溢於言表。

焦世博眼睛往這位大伯身上一掃, 隨即拉過了那比他大兩歲的堂兄弟焦大寶,直直的開始往山下的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還對著焦大柱說到:

“大伯,你要是擔心,就過去吧, 我帶哥哥去下頭挖野菜,這樣你也好放心。”

放心?放心你個棒槌啊,在往山下走,那也是在山上,他能放心?焦大柱忙不疊的跟過來, 喊道:

“別走開,這可是山裏,等等,你們就在這裏待著,對,就這裏。。。”

為啥說這裏?因為焦世博看出了焦大柱的擔心,存心將他引到這邊視線更寬裕地方,在這裏,只要稍稍探頭,就能看到那邊斜坡的七成,即便有什麽不對,沖過去也比剛才更方便不說,順帶的,還能當一次觀察手,幫著看下頭的動靜。焦世博常往山上走,這地形熟悉的很,若非他年級實在是小,說出來也未必讓人相信聽從,也不至於用這個法子。也就不知道情況的焦大柱以為是巧合,還十分利索的吩咐。

能看到自家老爹和堂弟的動靜,能看到那邊具體的情況,心下有些不安的焦大柱心總算是落地了幾分,也有功夫多照看幾眼孩子了。而另一頭焦大作為長輩,一邊扯著焦裕豐往自己身後拉,一邊第一時間的往前頭探,在檢查各處痕跡的時候,甚至用上了軍中辨別蹤跡的法子。

“二郎啊,你小心些,來,將這草揉碎了,在身上塗幾下。。。看到沒,這野豬擦過的痕跡,還有這,草都扯斷了,滾落下去的東西分量不輕,不是被野豬追的,就是直接跌下了只野豬。若是被野豬追的。。。這分量,只怕也不是什麽小東西,要多加小心。”

焦大的經驗確實是豐富,不過是查看了幾處,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比一般獵戶只怕都精道些,聽得焦裕豐滿臉的受教。

而隨著他們一步步的往下,痕跡也越發的多了起來,折斷的樹幹,地上的血跡,還有被扯斷的藤蔓,焦大的臉色都慎重起來,看著那藤蔓若有所思,腳步也越發的遲緩,好一會兒才來到這緩坡的下半截,到了這裏,焦大一把拉住了焦裕豐,止住了他往下走,嚴肅著說道:

“二郎啊,你在這裏先待著,我先下去。”

“大伯,怎麽了?”

“這下頭只怕不止一個東西,不,或者該這麽說,這下頭有野豬,還有人。”

“有人?那咱們趕緊的救人啊,這麽滾下來,還有野豬,還不知道傷成什麽樣了呢。”

一聽是人,焦裕豐頭一個念頭就是趕緊的過去,生怕自己遲了一步,就錯過了這人命關天的事兒,可不想才跨步,就讓焦大給拉住了,還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讓焦裕豐有點吃不準了,這是啥意思?這雖然是古代,對生命的態度比不上現代那麽重視,可也沒到見死不救的冷漠地步吧。

果然,焦大有自己的道理,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

“唉,你啊,急什麽,你怎麽不動腦子想想,咱們出來的時候,那隔壁的還問,要不要一起來,可見村子裏今兒是沒人上山的,那這下頭的人是誰?這就很有問題了。你想想,是什麽樣的人,才會一個人,避開了村子,跑到這荒山野嶺來?這裏可不是外頭的那幾座山,周圍村子多,獵戶多,這裏可是快靠近

最裏頭了吧,周圍最近的就是咱們村子了,要進山除了翻山越嶺走山道,都要從村子裏經過,可你知道有人進山嘛?村子裏有見過嗎?都沒有說起過吧,那麽你想想,這裏頭是不是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焦裕豐不知道,這會兒一時半刻的也不能下定論。可焦大的心思縝密,有刑偵天分倒是發現了,這果然不愧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家夥,幾個細節就能扯出這麽一些來,看樣子,這原著中那罵什麽扒灰,什麽養小叔子,估計還真有可能是他偵查所得的真相。。。呵呵,這個說遠了啊。

“外來人?目的不明?大伯,你這意思是。。。”

是啊,你這是啥意思?難道咱們這山溝溝裏還能出個什麽土匪啊,山寨啊,或者江洋大盜?不對,還有可能是梅長蘇。。。

“所以你先待著,我去看看,若是沒問題,咱們先救人,若是有問題。。。權當沒看到。”

最後這個提議有點冷血啊,不符合團結熱情的宗旨,不過焦裕豐卻相當的同意,畢竟他們可是普通人,承擔不起當英雄的代價,當然若是半死不活的江洋大盜什麽的,順手去衙門領個獎也是不錯的。

制定下對策,焦大將弓箭教給焦裕豐之後,就拿著柴刀一把當先的走了下去,焦裕豐這會兒心下也有些忐忑,生怕遇上什麽錦衣衛、東廠督公之類的大拿,忍不住舉起弓箭,小心的探頭探腦,視線緊隨這焦大的腳步,以便及時給與支援。只是他這一套動作都白做了,當焦大下去不過是片刻,就立馬開始高聲的喊人了。

“二郎,下來,趕緊的下來。”

這是啥情況?剛才還說。。。這會兒這聲音怎麽帶著幾分喜氣?焦裕豐有點吐槽,卻也沒多想,急匆匆的就往下走,才下去,焦裕豐的眼睛就是一瞪,借著裂開了嘴,滿臉的喜氣。果然是好事兒啊,怪不得焦大樂呵呢,剛才在家的時候還說打個鹿什麽的,這立馬就有了,還是買一送一的大驚喜。

一頭剛斷氣,還在流血的折了脖子的公鹿,再加上一頭正在吐白沫的野豬,這兩個就是焦大立馬大聲喊人的緣故。當然是之一,因為另一頭,再往下去幾步的樹底下,人也找到了,不過昏迷了,就像是焦裕豐想的那樣,半死不活的,這樣的情況能不樂呵?能不喜氣?救人不救人的且不說,光是這收獲,就足夠讓他們高興了。

咳咳咳,當然,救人也是要緊的,這不是焦大已經過去查看了。

“還有氣,不過這手應該是折了,腿,看著也劃破了,好在流血不多,倒是這腦袋。。。暈成這樣,也不知道砸的多厲害,你來看看,可認識?若是周圍的人,咱們就趕緊的救了。若不是,先弄醒了,搞清楚身份再說。”

讓焦大這麽一提醒,焦裕豐忙不疊快步走了過去,只是這一看,倒是讓他嚇了一跳,這人他還真是認識,只不過不是村子裏的人,也不是周圍村子的,反而是京城的。

你猜這人是誰?嘿,想不到吧,居然是那天焦裕豐在城門隊正木頭家附近看到過的那個算卦的密探啊。

“大伯,這人我看到過,和城門口隊正木頭,對,就是那個曾讓我給您帶好的那個認識,那天我聽說木頭叔家孩子生病過去看的時候,曾經見過他和木頭叔說話來著,說是他家附近算卦的。”

“算卦的?算卦的怎麽到這兒來了?還一個人上山?”

即使焦裕豐說認識,也掩飾不住這人上山上的奇怪,可既然是木頭認識的,焦大倒是不好說什麽權當沒看到這樣的話了,他想了想,到:

“既然見到過,那咱們就不能當陌生人處理,這樣,先帶回去,能治就治,另外讓人去城門口和木頭說一聲,好歹尋了家人來,將人接回去,這樣咱們也少

些事兒。”

不是少些事兒,是少些麻煩,看焦大的表情,那微微皺起的眉頭,焦裕豐瞬間就領悟了自家大伯的暗語。想來生活經驗豐富的他對於這個算卦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定的懷疑,只是不好說而已。至於懷疑到什麽,這個焦裕豐就不知道了,看焦大的意思,也不會告訴他這個晚輩。

“好嘞,我這就喊大哥去。”

本來是來打獵的,如今什麽都不用幹,就有這麽好的獵物收獲,算下來,這救一個人什麽的,好像也挺劃算,最起碼焦大柱是這麽覺得的,他沒他老爹想的那麽覆雜,從知道有一頭野豬,一只鹿開始,這嘴就沒合上過,連擡著人下山,都走的十分輕快。

不止如此,連焦大讓他跑一趟,去城門口找人,都不能阻止他的快樂,因為這一趟他還要順帶將獵物一並賣出去,這可是一筆大錢,怎麽也能有二十兩,即使需要和堂弟平分,也是十兩的大出息,他要做多少活計才能攢下這麽一筆錢?想想就覺得興奮。

因為興奮,所以他沒有看到,當他告訴木頭,他家附近的那個算卦的先生在老家山裏受傷被救時,木頭那有些變白的臉色,也沒有看到他駕著車往城裏的酒樓,準備賣獵物時,木頭匆匆和人說了一聲,就快步跑開的急切,更沒有看到在他帶著銀子回去時,城門口那緊張的氣氛。

一直到他回到家,發現那個算卦的居然已經被移動到焦裕豐家裏,自家更是收拾的,像是從來沒有被擡進過一個傷患一般,這才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

“爹,那人。。。不是在咱們家。。。怎麽突然就又擡到隔壁二郎家去了?我不在,你搭手的?可是有什麽不對?”

即使心再粗,焦大柱也有些忍不住,人才進屋,還沒坐下呢,這嘴上就忍不住問了出來,只是換來的只是他爹皺著眉頭的敷衍。

“哦,沒事兒,這不是個大男人嘛,好歹咱們家還有你媳婦在,治傷脫衣服什麽的,有些不方便,這才放到你弟弟家去,行了,不說這個,來,讓我看看,賣了多少錢。”

焦大柱有些心粗,雖然感覺不對,可既然自家爹給出了合適的理由,他也就沒說什麽了,十分有眼色的,將懷裏的小布包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還往前推了一推,讓這包銀子更靠近焦大些,咧著嘴笑說道:

“也是巧了,王大伯做工的鴻運樓掌櫃的今兒正好在,看到這新鮮的鹿肉讚了又讚,直接就給了20兩,那野豬也給了10兩,說是野豬的肚子正有人要呢。對了,他還問了這鹿血,可惜鹿血沒了,不然咱們還能多些,爹,你看。”

“整整30兩,這價錢確實不錯,比尋常賣肉高了好些,不過這太高了些吧?往日可沒這個價。高了有五成啊。”

“可不是,咱們這是趕上了,正好他家有個上門做菜的活計,用的上,還省了他們到處尋摸,聽說那府裏給的更高,這才連著咱們也受了益。”

“哦,若是這樣,倒是也正常了,急著用高價收也是常理。行了,給你弟弟送錢的事兒我來吧,你去收拾收拾,這一身臟的。”

說話間,焦大就將銀子往懷裏一塞,轉頭出了門,往隔壁去了,這速度的,看的焦大柱也有些懵,明明是掙大錢,還是驚喜一般的好事兒,他爹這臉色怎麽就沒幾分歡喜呢?明明擡著下山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嘛?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焦大柱感覺自己和焦大代溝有點大,正好他媳婦端著熱水進門,焦大柱忍不住就問,

“咱爹這是怎麽了?那臉色。。。感覺有事兒啊。難不成我不在家的時候,出事兒了?那人傷的太重?治不過來了?”

“不是,應該有別的事兒吧,反正打那人醒來,不知道說了什麽,爹那臉就肅著,還急匆匆的將人送到了隔

壁,我說,大寶爹,爹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又不會害了咱們,不說你就別多問,知道不?”

焦林氏平日雖然不顯,可關鍵時刻腦子卻十分的機靈,看看這話說的,這是一早就發現有什麽不對,卻楞是裝不知道啊,還教導起丈夫來了,讓焦大柱感覺智商被攻擊,立馬十分沒好氣的說到:

“去,我還能沒這點眼色?沒看我沒說什麽嘛,趕緊的,給我尋件衣裳,這一身的腥臊味,那野豬味也太大了。。。”

這邊兩夫妻集體裝傻,而另一頭焦裕豐卻正在忙乎,不斷地清洗著那傷患的傷口,並聽躺著的人的言語,用人自帶的傷藥,開始給人治傷。連著焦大進來,都沒顧得上。倒是那傷者,頻頻的往焦大那裏看,可惜啊,焦大權當沒看到。這眼色是白使喚了。

一直到傷藥都上好了,衣裳也換了一件焦裕豐的,焦大這才出聲說到:

“我讓我兒子通知木頭了,估計一會兒就來,咱們就是巧合遇上了,旁的什麽都不知道。”

話雖然冷淡,可一聽到木頭的名字,那人顯然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微微點了點頭,直言說到: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牽扯不到你和賈家頭上,我是這焦大郎救的,回去我也會這麽說。”

聽到這話,焦大眉頭卻沒松開,看向焦裕豐的眼神依然帶著幾分擔憂。

“放心,我們又不是不講道理的,若是如此,將來還能指望被人救治?我心裏有數,也想到了解決的法子,必定不會讓焦大郎好心沒好報的。”

聽到他這麽說,焦大才重重的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說到:

“你記得你說的就好。”

兩人說這些,焦裕豐明明都聽在耳朵裏,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只是那麽做著自己手裏的事兒,這一份穩重,顯然也很得那傷患的心,看向他的眼神也帶著幾分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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